利休之后,經(jīng)過其女婿少庵,少庵之子宗旦,在第四代形成了“三千家”鼎立的局面,并延續(xù)至今。
宗旦有四子。他將利休留下的“不審庵”交給第三子江岑宗左繼承,在家宅中又建造了幾間新茶室,與第四子仙叟宗室一起移居其中。這幾間茶室即“今日庵”、“又隱庵”和“寒云亭”,后來被仙叟宗室繼承。為了區(qū)別同一家宅中的兩個家庭,遂以“表”、“里”稱之。宗旦的次子一翁宗守早年離家,在外謀生,成為武者小路附近的漆器匠人的義子,修行漆器工藝;晚年將家業(yè)轉(zhuǎn)讓給中村宗哲,恢復本姓,在武者小路建造了茶室“官休庵”,開創(chuàng)了“武者小路千家”。由千宗旦三個兒子創(chuàng)建的這三個分支,世稱“三千家”,傳承至今。
表千家
表千家“不審庵”的庵號取自禪語“不審花開今日春”,利休初建于大德寺山門前的宅邸,為四半大小。利休自裁后,建于聚樂第近旁的宅邸被秀吉摧毀,身為繼承人的道安與少庵亦受到牽連,曾一度蟄居。其后少庵回到京都,在本法寺附近的土地上重建千家宅邸。宗旦繼承之后,在1633年前后建造了一半大小的新不審庵。其子宗左繼承后,又將之改造為三臺目大小的茶室。
江戶中期,隨著城市經(jīng)濟的發(fā)展,茶道人口也隨之大為增長。表千家第六代覺覺齋以降,將以武士階層為主要受眾的茶道,面向具備經(jīng)濟實力的工商業(yè)者進行普及。這一變化催生出了新的指導方法和組織,以及新的茶風。這一時期被稱為“茶道中興”。
所謂新的組織,指的就是“家元制度”。身為家元的千家掌門向親傳弟子傳授茶道,并收取學費。親傳弟子再向自己的弟子傳授茶道,收取學費后,將學費的一部分上繳家元。如此一層一層向下發(fā)展,形成以家元為中心的金字塔式系統(tǒng)。
新的指導方法指的就是“七事式”。七事式是一種茶道的游藝,五人一組,同時進行稽古(即修習)。這是由表千家第七代如心齋與其胞弟里千家第八代又玄齋等人共同創(chuàng)造的。
而新的茶風,簡單來講就是在傳統(tǒng)茶道中注入了自由豁達的風氣。從這一時期開始,千家茶道不再拘泥于利休和宗旦時期喜好的窄小茶室,對茶室進行改建、擴張。茶道具也逐漸花哨起來。
里千家
里千家“今日庵”是宗旦將不審庵傳給江岑宗左后,作為隱居之所建造的茶室。相傳在開席之日,赴席的清嚴和尚(安土桃山到江戶前期的臨濟宗僧)誤了時辰,在茶室墻上留下“懈怠比丘不期明日”的句子,宗旦有感此意,遂將茶室命名為今日庵。
三千家的傳承發(fā)展并非一帆風順,受到天災人禍等各種因素的影響,茶道曾一度陷入低迷的狀態(tài)。表千家第七代與里千家第八代共同創(chuàng)造了“中興”之后,在時代的激蕩當中,千家道曾再度陷入窘境。
為了在新的時代生存并發(fā)展下去,里千家第十一代玄玄齋(1810-1877)進行了一系列的努力。比如在明治五年(1872)的東京博覽會之際,為了迎接外國客人,創(chuàng)立了“立禮式”――使用椅子和茶桌的點茶儀式。玄玄齋為第十代認得齋的女婿,為人開朗積極,除茶道以外,還精通花道、香道等,除立禮式之外,還創(chuàng)立了“茶箱點”――使用茶箱的點茶儀式。其后,第十三代圓能齋(1872-1924)致力于在普通民眾間普及茶道的學習,并將茶道引入女校教育,在新的點茶儀式方面亦有創(chuàng)建。二戰(zhàn)后,第十四代淡淡齋將茶道教育普及到普通學校之中,并在各地寺院、神社舉行獻茶儀式,同時致力于茶道的海外普及活動。在幾代家元的努力之下,里千家逐漸發(fā)展為最大規(guī)模的茶道流派。
武者小路千家
武者小路千家“官休庵”,相傳是一翁宗守與其父宗旦商量建造茶室之時,由宗旦命名的,本意不明。在一翁百年忌辰之時,大德寺的真巖宗乘和尚的頌文中有“古人云官因老病休,翁者蓋因茶休也歟”之句,被認為是“官休”的一種解釋。其中“官”指的是名為“茶道指南”的職位。
官休庵在傳承過程中,曾幾度燒毀,每次都經(jīng)由當代家主重建。當今的官休庵為1926年由第十二代愈好齋重建而成,大小為一臺目。
三千家的點前(點茶的各種流程)手法大致是相通的。從點前種類上來講,以里千家最為繁復,表千家次之,武者小路千家又次之。其他較為明顯的區(qū)別,比如里千家的薄茶會點出細密的泡沫,表千家和武者小路千家則不甚起泡沫。再比如里千家使用白竹茶筅,表千家使用煤竹,而武者小路千家使用胡麻竹。諸如此類的區(qū)別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