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國,母語 作者:任衛(wèi)新
我常常沉醉,沉醉在這浩瀚無垠的星空下,那點點閃爍的光芒,是一個個方塊字構(gòu)成的博大精深
我時時徜徉,徜徉于精美絕倫的歷史長廊,那鐫刻于甲骨青銅的文字,孕育繁衍了幾千年燦爛的中華文明
我有祖國,我有母語
我的母語是熱血一般的黃河的波濤
我的母語是群星一般的祖先的名字
我的母語是一支支婉轉(zhuǎn)的歌謠,那抑揚頓挫、平上去入,分明就像一葉葉情感的小舟,承載著說不盡的悲與歡。
我的母語是一首首優(yōu)美的詩篇,平平仄仄,仄仄平平,饒梁一日,擲地有聲;濃縮著化不開的愛和恨。
乘著碧綠起伏的河流,那上游傳來了詩經(jīng)、楚辭、唐詩、宋詞和元曲。
駕著詩文鋪就的白云,那遠處走來了屈原、李白、蘇軾、李清照和關(guān)漢卿。
再聽,依然可聞杜甫“安得廣廈千萬間”的憂國憂民。
眼前,依然可見蘇子“赤壁懷古”的雄渾和豪壯。
不會忘了,祖先教我的方塊字,我會一生不改,橫平豎直,堂堂正正做人。
不會忘了,祖國教會我普通話,我將一輩子記得,字正腔圓,我是中國人。
在我的骨子里,浸潤著“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的深深的愛戀。
在我的胸腔里,澎湃著“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的豪邁激情。
我的母語是春蠶口中吐出的絲綢古道
我的母語是春鳥舌尖跳動的民歌中國
我的母語是丁香凝結(jié)的雨巷
我的母語是傲雪綻放的紅梅
我的母語是濃得化不開的鄉(xiāng)愁
我的母語是劃開天幕的雷電,奏響黎明的號角
我的母語是一種鏈接
我的母語是一種文明
我的母語是一種財富
我的母語是一種驕傲
我有祖國,我有母語
我的母語是小學(xué)課本里的看圖說話
我的母語是兒時鍍滿月光的搖籃
我的母語是祖國版圖最南端曾母暗沙的名字
我的母語是珠穆朗瑪?shù)厍蜃罡?離太陽最近的地方
我的母語是遨游太空發(fā)出的問候
我的母語是奧運升旗奏響的國歌
我的母語是每天新聞聯(lián)播的準確時間
我的母語是每次放飛白鴿的我的共和國的生日
我的母語是一種血緣
我的母語是一種凝聚
我的母語是一種標志
我的母語是一種精神
我愛母語,我愛母語,我愛祖國!
朗誦版《祖國、母語》
女:我有祖國,我有母語
男:我的母語是熱血一般的黃河的波濤
我的母語是群星一般的祖先的名字
女:我的母語是春蠶口中吐出的絲綢古道
我的母語是春鳥舌尖跳動的民歌中國
男:我的母語是丁香凝結(jié)的雨巷
女:我的母語是傲雪綻放的紅梅
男:我的母語是濃的化不開的鄉(xiāng)愁啊
女:我的母語是劃開天幕的雷電、奏響黎明的號角
男:我的母語是一種鏈接
女:我的母語是一種文明
男:我的母語是一種財富
女:我的母語是一種驕傲
男女合:我有祖國,我有母語
女:我的母語是小學(xué)課本里的看圖說話
我的母語是兒時鍍滿月光的搖籃
男:我的母語是祖國版圖最南端曾母暗沙的名字
我的母語是珠穆郎瑪、地球最高、離太陽最近的地方
女:我的母語是遨游太空發(fā)出的問候
我的母語是奧運升旗奏響的國歌
男:我的母語是每天新聞聯(lián)播的準確時間
我的母語是每次放飛白鴿的我的共和國的生日
女:我的母語是一種血緣
男:我的母語是一種凝聚
女:我的母語是一種標志
男:我的母語是一種精神
男女合:我愛母語,我愛母語!我愛祖國!
我愿是激流 作者:裴多菲(匈牙利)
我愿是一條激流,是山間的小河,
穿過崎嶇的道路,從山巖中間流過。
只要我的愛人,是一條小魚,
在我的浪花里,愉快地游來游去;
我愿是一片荒林,座落在河流兩岸,
我高聲呼叫著,同暴風(fēng)雨作戰(zhàn)。
只要我的愛人,是一只小鳥,
停在枝頭上鳴叫,在我的懷里作巢;
我愿是城堡的廢墟,聳立在高山之顛,
即使被輕易毀滅,我也毫不懊喪。
只要我的愛人,是一根常青藤,
綠色枝條恰似臂膀,沿著我的前額,攀援而上;
我愿是一所小草棚,在幽谷中隱藏,
飽經(jīng)風(fēng)雨的打擊,屋頂留下了創(chuàng)傷。
只要我的愛人,是熊熊的烈火,
在我的爐膛里,緩慢而歡快的閃爍;
我愿是一塊云朵,是一面破碎的大旗,
在曠野的上空,疲倦地傲然挺立。
只要我的愛人,是黃昏的太陽,
照耀著我蒼白的臉,映出紅色的光艷。
我愿是激流(另一版本)
[匈牙利] 裴多菲
我愿意是急流,
是山里的小河,
在崎嶇的路上,
巖石上經(jīng)過……
只要我的愛人
是一條小魚,
在我的浪花中,
快樂地游來游去。
我愿意是荒林,
在河流兩岸,
對一陣陣的狂風(fēng),
勇敢地作戰(zhàn)……
只要我的愛人
是一只小鳥,
在我的稠密的
樹枝間作窠,鳴叫。
我愿意是廢墟,
在峻峭的山巖上,
這靜默的毀滅,
并不使我懊喪……
只要我的愛人
是青春的常春藤,
沿著我荒涼的額,
親密得攀援上升。
我愿意是草屋,
在深深的山谷底,
草屋的頂上
飽受風(fēng)雨的打擊……
只要我的愛人
是可愛的火焰,
在我的爐子里,
愉快地緩緩閃現(xiàn)。
我愿意是云朵,
是灰色的破旗,
在廣漠的空中,
懶懶地飄來蕩去……
只要我的愛人
是珊瑚似的夕陽,
傍著我蒼白的臉,
顯出鮮艷的輝煌。
《茶花賦》 楊朔
久在異國他鄉(xiāng),有時難免要懷念祖國的。懷念極了,我也曾想:要能畫一幅畫兒,畫出祖國的面貌特色,時刻掛在眼前,有多好。我把這心思去跟一位擅長丹青的同志商量,求她畫。她說:“這可是個難題,畫什么呢?畫點零山碎水,一人一物,都不行。再說,顏色也難調(diào)。你就是調(diào)盡五顏六色,又怎么畫得出祖國的面貌?”我想了想,也是,就擱下這樁心思。 今年二月,我從海外回來,一腳踏進昆明,心都醉了。我是北方人,論季節(jié),北方也許正是攪天風(fēng)雪,水瘦山寒,云南的春天卻腳步兒勤,來得快,到處早像摧生婆似的正在摧動花事。 花事最盛的去處數(shù)著西山華庭寺。不到寺門,遠遠就聞見一股細細的清香,直滲進人的心肺。這是梅花,有紅梅、白梅、綠梅,還有朱砂梅,一樹一樹的,每一樹梅花都是一樹詩。白玉蘭花略微有點兒殘,嬌黃的迎春卻正當時,那一片春色啊,比起滇池的水來不知還要深多少倍。 究其實這還不是最深的春色。且請看那一樹,齊著華庭寺的廊檐一般高,油光碧綠的樹葉中間托出千百朵重瓣的大花,那樣紅艷,每朵花都像一團燒得正旺的火焰。這就是有名的茶花。不見茶花,你是不容易懂得“春深似海”這句詩的妙處的。 想看茶花,正是好時候。我游過華庭寺,又冒著星星點點細雨游了一次黑龍?zhí)叮@都是看茶花的名勝地方。原以為茶花一定很少見,不想在游歷當中,時時望見竹籬茅屋旁邊會閃出一枝猩紅的花來。聽朋友說:“這不算稀奇。要是在大理,差不多家家戶戶都養(yǎng)茶花?;ㄆ谝坏?,各樣品種的花兒爭奇斗艷,那才美呢?!? 我不覺對著茶花沉吟起來。茶花是美啊。凡是生活中美的事物都是勞動創(chuàng)造的。是誰白天黑夜,積年累月,拿自己的汗水澆著花,像撫育自己兒女一樣撫育著花秧,終于培養(yǎng)出這樣絕色的好花?應(yīng)該感謝那為我們美化生活的人。 普之仁就是這樣一位能工巧匠,我在翠湖邊上會到他。翠湖的茶花多,開得也好,紅彤彤的一大片,簡直就是那一段彩云落到湖岸上。普之仁領(lǐng)我穿著茶花走,指點著告訴我這叫大瑪瑙,那叫雪獅子;這是蝶翅,那是大紫袍……名目花色多得很。后來他攀著一棵茶樹的小干枝說:“這叫童子面,花期遲,剛打骨朵,開起來顏色深紅,倒是最好看的。” 我就問:“古語說:看花容易栽花難——栽培茶花一定也很難吧?” 普之仁答道:“不很難,也不容易。茶花這東西有點特性,水壤氣候,事事都得細心。又怕風(fēng),又怕曬,最喜歡半陰半陽。頂討厭的是蟲子。有一種鉆心蟲,鉆進一條去,花就死了。一年四季,不知得操多少心呢。” 我又問道:“一棵茶花活不長吧?” 普之仁說:“活的可長啦。華庭寺有棵松子鱗,是明朝的,五百多年了,一開花,能開一千多朵?!? 我不覺噢了一聲:想不到華庭寺見的那棵茶花來歷這樣大。 普之仁誤會我的意思,趕緊說:“你不信么?大理地面還有一棵更老的呢,聽老人講,上千年了,開起花來,滿樹數(shù)不清數(shù),都叫萬朵茶。樹干子那樣粗,幾個人都摟不過來?!闭f著他伸出兩臂,做個摟抱的姿勢。 我熱切地望著他的手,那雙手滿是繭子,沾著新鮮的泥土。我又望著他的臉,他的眼角刻著很深的皺紋,不必多問他的身世,猜得出他是個曾經(jīng)憂患的中年人。如果他離開你,走進人叢里去,立刻便消逝了,再也不容易尋到他——他就是這樣一個極其普通的勞動者。然而正是這樣的人,整月整年,勞心勞力,拿出全部精力培植著花木,美化我們的生活。美就是這樣創(chuàng)造出來的。 正在這時,恰巧有一群小孩也來看茶花,一個個仰著鮮紅的小臉,甜蜜蜜地笑著,唧唧喳喳叫個不休。 我說:“童子面茶花開了?!? 普之仁愣了愣,立時省悟過來,笑著說:“真的呢,再沒有比這種童子面更好看的茶花了?!? 一個念頭忽然跳進我的腦子,我得到一幅畫的構(gòu)思。如果用最濃最艷的朱紅,畫一大朵含露乍開的童子面茶花,豈不正可以象征著祖國的面貌?我把這個簡單的構(gòu)思記下來,寄給遠在國外的那位丹青能手,也許她肯再斟酌一番,為我畫一幅畫兒吧